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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年，针对PD-1/PD-L1的免疫治疗已成为恶性肿瘤新的治疗手段，ASCO、ESMO等国际会议上将免疫治疗列为会议的重要议题，NCCN指南中也已经明确了PD-L1检测对免疫治疗药物的价值，这些都充分表明PD-L1检测仍然是当前预测免疫治疗疗效的一个重要生物标志物。我们诚邀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韩安家教授将第109届 USCAP会议上关于非小细胞肺癌PD-L1检测方面的研究进展进行精选，以飨广大读者。

　　本届会议上，肺癌仍然是PD-L1研究的主战场，包括非小细胞肺癌(NSCLC)中PD-L1表达特征的研究、PD-L1表达与其他分子特征之间的关系，以及PD-L1联合其他指标在预测免疫治疗及患者预后中价值的相关研究。主要介绍肺癌PD-L1检测的研究进展。
　　1、非小细胞肺癌(NSCLC)中PD-L1表达特征的研究

　　Chiu等采用两种新的免疫组化标记物对NSCLC中PD1和PD-L1表达的分布模式进行了研究，作者对连续诊断的134例NSCLCs的组织切片进行了FDA批准的PD-L1(28-8)、PD-L1(CAL10)和PD1(NAT105) 检测。对于2个PD-L1检测，采用2019修改的FDA TPS评分标准(≥1%)，PD1评分采用免疫细胞评分。结果发现采用28-8作为PD-L1检测的金标准，50%（n=67）肿瘤 PD-L1 TPS阳性表达≥1%，28-8和CAL10之间的一致性为100%，且CAL10 比28-8具有较高的TPS评分，NAT105 PD1的免疫细胞评分阳性见于8%肿瘤(n=12)。当比较同一肿瘤PD-L1和PD1表达分布时，12例PD1阳性病例中，4例显示PD-L1阳性表达，8例为互斥表达，仅有PD1阳性表达。这些验证性研究显示PD1和PD-L1在同一NSCLC中的表达少见，这种现象可提示这种背景下的NSCLC靶向治疗策略，也可用于其他肿瘤治疗。另外，该研究也证实CAL10的敏感性略高于28-8，值得扩大样本进行评估。

　　已有的研究已经证实PD-L1是NSCLC的抗PD-1/PD-L1治疗的一种预测标记物。但PD-L1表达异质性可能会导致PD-1/PD-L1治疗的两难境地。为探讨这个问题，来自复旦大学肿瘤医院的Shen和Li选择1002例NSCLC手术切除标本、54例细胞蜡块和73例活检标本，分析了PD-L1表达与组织病理学特征的关系，。结果发现高PD-L1表达(TPS≥50%)可见于10.2%(102/1002)手术切除的NSCLC中，包括7.2%(61/852)腺癌(ADC)和27.3%(41/150_鳞状细胞癌(SCC)。高PD-L1表达明显与实性(41/138, 29.7%)/微乳头(7/28, 25.0%)ADC和非角化SCC(31.0%, 40/129)相关。配对的细胞蜡块和活检标本中PD-L1表达的不一致率为13.0%(7/54)(kappa=0.773)。配对活检和手术切除标本中PD-L1表达不一致率为31.6%(6/19)(kappa=0.521)。同一切除标本不同蜡块中PD-L1表达不一致率为35.8%(19/53)(kappa=0.455)。原发和配对的转移性病变中PD-L1表达不一致率为27.6%(8/29)(kappa=0.550)。克隆号22C3和SP263之间PD-L1表达的一致率高达92.4%(61/66)(kappa=0.877)。这项研究发现PD-L1表达在不同亚型ADCs和SCCs、原发和转移性病变，以及不同组织样本中具有明显的异质性。这样的差异主要是由于肿瘤内PD-L1表达的异质性，并与组织病理学特征有关。

　　PD-L1目前作为代表性的生物标志物与其他分子检测一起用于治疗选择。针对免疫检查点治疗是高PD-L1表达或无靶向治疗的基因突变或融合患者的一线治疗，但NSCLC中PD-L1表达与可靶向治疗的基因突变或融合之间关系的研究较少。Harley等研究了7个月间184例NSCLC病人的PD-L1表达以及采用NGS技术研究可靶向治疗的驱动基因突变。结果发现184例NSCLC（包括腺癌138例、鳞状细胞癌/腺鳞癌29例、差分化癌14例、NSCLC-NOS 3例）中140例有PD-L1表达，大多数在疾病诊断时检测，5例有复发/进展。108例(59%)患者有基因组改变，依次为RAS(22%)、EGFR(12%)、BRAF(4%)、ALK(4%)和MET(3%)。RAS驱动肿瘤中具有更多的高PD-L1表达，高于可靶向治疗的基因组肿瘤和基因组阴性的肿瘤。这些研究提示至少一半RAS驱动的NSCLC具有高PD-L1表达，对这些患者可采用一线治疗。大多数靶向基因治疗的肿瘤存在PD-L1低表达，提示这些患者在耐药-进展情况下采用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治疗的潜在重要性。

　　虽然PD-L1检测可以预测免疫治疗的疗效，但有些PD-L1表达的NSCLC并不能从免疫治疗中获益。因此，需要另外的生物标志物来更好地预测对ICI的反应。为此，Kim等收集了16例接受了ICI治疗的NSCLC病人，结果7例对治疗有反应，9例无反应。作者检测了这些NSCLC组织中的免疫标记如PD-L1, CD3, CD4, CD8, CD21, CD34, CD56, CD163，FOXP3和MMR蛋白。结果发现所有治疗反应者均显示高PD-L1表达，CD3/4/8阳性T细胞在肿瘤内明显浸润，而无反应者，仅有4例显示较低的PD-L1表达，CD3/4/8阳性T细胞数量少，且分布集中于癌组织周围。CD56，FOXP3和CD21表达阴性，CD163和CD34在有反应和无反应者表达相似。除了1例无反应者外，MMR蛋白显示完整。这项研究结果提示除了高PD-L1表达外，CD3/4/8阳性T细胞可能比PD-L1单独更具有较好的预测ICI反应。

　　Yim等研究了NSCLC中PD-L1和B7-H3表达与肿瘤浸润性免疫细胞亚群的关系，结果发现NSCLC癌细胞PD-L1和B7-H3表达与全免疫细胞的绝对数量、CD3+ T细胞、CD8+ T细胞、浆细胞样树突细胞(DCs)和CD8+/CD3+T细胞呈正相关。癌细胞PD-L1和B7-H3表达与CD4+/CD3+ T细胞比例呈负相关。癌细胞PD-L1表达也与调控T细胞(Treg)、DCs、髓系DCs(mDC)/CD1c+DCs、浆细胞样DCs(pDC)的绝对数量，M1/MQ巨噬细胞、DCs/CD3-CD45+细胞、DCs/免疫细胞比例呈正相关，但与M1巨噬细胞绝对数量和M2/MQ巨噬细胞比例呈负相关。然而，B7-H3表达与这些分子无明显相关，B7-H3表达与NK细胞绝对数量明显正相关，但与CD141+DCs绝对数量和MQ/CD3-CD45+细胞比例呈负相关。该研究表明高PD-L1表达的NSCLC具有不同于高B7-H3表达NSCLC的肿瘤浸润性免疫细胞组成。

　　一项来自于多中心NSCLC中PD-L1表达与临床病理和分子特征的关系研究发现，高PD-L1表达见于11.9%手术切除的NSCLC标本中，包括9.0%浸润性腺癌(ADC, n=3507)和25.0%鳞状细胞癌(SqCC, n=768)。临床上，PD-L1高表达与吸烟、肺癌晚期、肿瘤体积大、胸膜侵犯和淋巴管血管侵犯密切相关。组织学上，PD-L1高表达更多见于侵袭性组织学亚型如实体型、微乳头型和筛状亚型。PD-L1高表达在EGFR野生型中高于突变型，而且，PD-L1高表达在罕见的EGFR突变亚型高于常见突变。另外，PD-L1高表达更常见于ALK融合病例。PD-L1高表达在手术切除标本低于原发活检标本。在这些标本中，PD-L1高表达在EGFR野生型中高于突变型，也更常见于ALK阳性活检标本中。他们还发现高PD-L1表达更常见于转移性病变组织中。在转移性ADC组织中，高PD-L1表达率高于原发性ADC活检标本。这项研究是基于中国最大的NSCLC队列进行的研究，对PD-L1的表达和临床病理特征进行了全面观察分析。PD-L1在手术切除标本、活检标本和转移灶中的表达差异可能是由于不同肿瘤间/瘤组织内的异质性所致。

　　PD-L1检测不仅可以预测NSCLC的免疫治疗效果，而且还与临床病理学特征以及相关基因的改变有关。此外，PD-L1与PKM2协同可以预测肺腺癌患者的预后不良。Chen等研究了74例肺腺癌组织中PKM2和PD-L1表达，结果发现PKM2、PD-L1，以及PKM2与PD-L1联合检测在肿瘤细胞和免疫细胞高表达可分别预测肺腺癌患者高的病死率和差的预后。

　　Moore等研究了131例NSCLC中HLA-1和PD-L1表达，结果发现HLA-1表达与患者性别、吸烟史、年龄、组织学亚型、原发肿瘤大小、淋巴结状态和分化程度无关，而且PD-L1表达与HLA-1表达无关。由于考虑到HLA-1表达可能是靶向PD-1/-PD-L1的免疫治疗药物反应的决定子，因此，作者认为HLA-1失表达可能会导致免疫治疗药物疗效不佳。

　　总之，在刚刚过去的USCAP会议上，PD-L1检测仍然是研究的热点，虽然取得了一些新的认识，但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尤其是不同克隆号抗体之间的一致性以及目前临床正在实施的的免疫治疗反应问题，也希望能通过更多的多中心研究得到更加可靠的数据来推进PD-L1的规范化检测。